六 赏虐
车子离开小镇，在公路上朝着省城的方向飞驰H，大约一个小时，我们来到省城郊区一个象是度假村的地方。
车子在门前的空地上停了下来，玮把我从车上搀下来，挽着我的胳臂款款走向大门。门厅上面亮着“绫域”两个霓虹灯大字，红黄蓝白色的广告灯光交错闪动，在空旷寂静地上撒下光怪陆离的影子。门口的保安礼貌地把我们让进了大厅，大厅里面静悄悄的，值班的服务员站在柜台里面，一个佩着大堂副理胸卡的白领迎上来，玮向她出示了一个什么东西，副理作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真的，仅仅两天，穿着9厘米鞋跟的高跟鞋子我也能从容行走了。玮挽着我径直向二楼走去，二楼的大厅外面灯光昏暗，靠里面有一个明亮的舞台，彩色的投射光柱下面，一个穿着红色旗袍捆绑着双臂的女孩站在话筒前唱着软软的情歌，后面四个穿着比基尼戴着手铐脚镣的女孩扭动的身体为她伴舞，舞台前面，散放着的几张桌子围坐着十几个男女。
玮搀扶着我，在一个空闲的桌边坐下，“你先坐这儿看表演，我去去就来。”
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，很难想象会真的有这样的表演。
一个漂亮的女孩为我送过来一碟水果，一杯饮料。殷勤地问：“小姐，还需要什么？”
“谢谢，不用了。”
当她把果盘放在桌子上的时候，我注意到她的双手是戴了手铐的，不是警用的那种，是手镯一样的铁圈，有些像我现在戴着的臂环，两只手镯中间被一段不长的铁链连接着。
女孩移动着轻盈的步子走了，我随着它的背影，才发现她的双脚也是戴了脚镣的，短短的链一点也没有妨碍她的行动，看来女孩是习以为常了。
坐下一会儿，适应了昏暗的光线，我打量了周围的人群，原来每张桌子上都是坐着一男一女，男的一副绅士的模样，女的无一例外地戴着闪亮的金属颈圈，颈圈上垂着闪亮的链。他们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，并不关心其他看客的活动。
舞台上表演的几个女孩下去了，接下来随着铿锵的打击乐声响起，四名少女鱼贯入场。
少女们身上穿着透明度极高的无袖白纱短裙，比完全的赤裸又多了一层朦胧的意境，形象与音乐所营造的氛围十分吻合。特别的是，少女们的身体被用麻绳以各种姿势捆绑着，四个人的捆绑方式无一重复：有标准的日式龟甲缚；有中式的五花大绑；我最喜欢的是双手背后合十，被绑成反拜观音的造型。少女们赤裸着双足，脚踝上分别系着小铃，随着莲步轻移，清脆悦耳的铃声响成一片。
被绳索紧紧地捆绑着舞蹈难度无疑是很高的，因为舞者只能用双腿来诠释和表现音乐，但这样也就更能分出各人基本功的高下。当少女们伴着节奏感极强的音乐跳起难度极高的踢踏舞时，大厅里一直安静的绅士淑女们骚动起来，报以热烈的掌声，大家惊叹这种把曼妙的音乐、优美舞姿和极具装饰美的绳绑艺术结合在一起的了不起的创造。
“果然别有韵味！”我不禁赞叹。
正在这时，玮和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。那人个子很高，戴着一副墨镜，看上去很帅气。我连忙站起来，玮向我介绍说，“这就是我向你提起过的李教授，”玮又介绍我说，“这是阿梅小姐。”被称作李教授的向我伸出手，说，“欢迎，欢迎，哎呀，阿梅小姐这么漂亮！恍若天人呀！”
我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，胡玮说，“我向阿梅小姐说起这里，有兴趣过来看看。”李教授说，“那好呀。”他说着把他胸前佩戴的一枚徽章取下来，别在我的裙带上，“凭这个你可以直接出入我们的俱乐部，喜欢的话，还可以接受俱乐部的服务，有什么要求可以和我说。好了，我还有事，你们好好玩吧，祝你快乐，欢迎随时来访。”
玮对李教授说，“你忙去吧，我只是带梅小姐来见识一下，一会儿也要走了。”
“那好,”他又向我伸出手,“欢迎梅小姐参加我们的活动，它会为你带来快乐。”
踢踏舞之后，推上来两个大铁笼，铁笼就像是放大了的鸟笼，笼中各有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女，她们没有被捆绑，而是脖子上锁着颈圈，颈圈下连着一条铁链，铁链的另一端和双手手铐铁链连在一起，手铐之间连着的铁链比一般的要长得多，差不多赶上我身上的臂环铁链的长度，脚踝上戴着脚镣，镣铐锁链与少女们白嫩纤柔的身体形成了强烈的对比。
镣铐少女们稍一移动，全身的锁链就“哗啦、哗啦”乱响。我看着笼中的少女，竟然萌出想要和他们一起舞蹈的渴望。
节目一个接着一个，连中间的串场也很吸引人，不知不觉，我们也待了一个多小时。胡玮催促说，“我们走吧。”
我意犹未尽，但是时间的确太晚了，只好告别离开。
我恋恋不舍地回头张望着被关在铁鸟笼里的锁链女孩。心想，要是我也被那样锁起来关在里面该多好！
离开了这家神奇的度假村，在车上，玮问，“印象怎么样？”
我毫不掩饰，“我都不想离开了！”
“里面的活动有机会参加，那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。”
回去的路上，走到一个岔路口时，胡玮把车子停了下来，取下我胳膊上的臂环。
当他把铁环从我身上取下的那一刻，我有些失望，他不是说它们是取不下来的吗，我一直在想明天上班后怎样向同事们解释，然后我就可以一直戴着它了。
“你是不是说取不下来呀？怎么还能取下来？那你为什么要那样给我戴上，疼死我了。”我说。
“它本来就是可以取下来的，那样戴不过是让你有些感觉。重要的是，你不属于我，我没有权力为你戴上永久的锁链。你喜欢，我可以送你真正取不下来的臂环。”
“很巧，我这里就有一副。”玮说着，从车上的藏物盒里取出两只和刚刚从我身上取下来一模一样的铁环，还有一段铁链。
“这才是真正的无缝环，不锈钢材料，尺寸和刚才的那只环是一样的。选用不锈钢不仅是因为它不锈，主要是因为它材质坚硬。我们要的是戴上去取不下来，通过肢体上的约束，感受心灵上的禁锢。一般材料做的手镯各式各样的很多，塑料的、木制的，还有玉的，街上随便挑，随便试，总有合适的，尽管戴上去也不容易取下来，但是破坏它很容易，破坏了不就取下来了？不锈钢光泽漂亮，质地坚硬，是一种符合我们要求的理想材料。你想，你在喜欢它的时候戴上，却不能在你不喜欢的时候轻易取下——你已经知道它是不能像戴上去那样取下来的，破坏它也不容易。常用的电气焊割不行吧，上机器切割不方便吧，手工锯更不可能，不锈钢的硬度和手用钢锯条的硬度相当，是锯不动的。即使在机器上不锈钢也是典型的难切削材料。这环原来是给我的妻子做的，真巧，你戴也合适，就送你吧。但是你必须考虑成熟才能佩戴，注意周围环境的反应。毕竟恋虐的行为不能公开走向社会，即使在有限的圈子里，你也要注意如何使你的亲人、同事接受，你才能享受的其中乐趣，不然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。不过，这一副臂环和铁链是可以分拆的，你看，环上只有一节链环，比焊死铁链的要随意一些，你戴上以后可以按你的心意决定锁不锁上铁链，不锁上铁链它也就是一件饰品，是可以佩戴的。”
我从胡玮手上接过不锈钢环，用手拨弄着上面的那节小链环。他的话让我对这副戴上后就取不下来的臂环充满向往，可我更惦记着刚刚去过的俱乐部。
“你不是说，你要为我设计一套方案，找一个合适的理由，让我得到这个环境吗？”
“是的，刚才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我们要作的准备，但完成需要时间。”
“时间，我可以请假，社里派我出差，时间长了也有一两个月的。至于我的老公，他是爱我的，我想他也许不会拒绝我的爱好。”
“那好，我们试试吧。明天我要出差，需要几天时间，现在我直接送你回家，下周我们再联系。”
车子向我住的城市驰去，我带着胡玮送我的臂环和铁链回到家。
（7）
